第(3/3)页 一张是嫣红截断的珍珠粉线,一张是突然涨价的蜂蜡报价,还有一张是城外药农刚送来的,墨迹未干:紫草、地榆、当归、白芷,整整五大车,压在最后头的,是两筐罕见的西域金丝桃。 “东家神了,”账房先生捻着胡须,手还在抖,“您怎么知道她会去掐珍珠粉那路?” “因为她只知道胭脂该是什么样。”梁洁吹熄一盏灯,只剩桌案中央那簇火苗跃动着,“就像她以为,毁一样东西,只要让它‘不配’原本的架子就够了。” 她推开后窗,春夜里湿润的风涌进来,混着药材清苦的香。 远处醉仙楼的灯笼还亮着,嫣红大概还在盘算明天该截哪条货路。 可她不知道,梁洁早就不只做“胭脂”了。 那些被嫣红忽略的、视为“下等”的药草线,正悄悄织成一张网,一张从芙蓉镇辐射出去,连着江北牧场、江南药圃、甚至关外皮货商的网。 猪崽只是开始,接下来还有战马的蹄疮、耕牛的背烂、乃至边关将士的冻伤…… 瓷罐里的膏体在月光下泛着温润的光。 它或许会被装在精致的盒里送到小姐的妆台,或许会被粗陶罐盛着抹在产崽的母猪身上,这都不重要。 重要的是,真正有用的东西,从来不怕被泼上什么名头。 就像此刻,前厅还有不肯散去的商户,他们不再嚷着退货,而是举着契书,想知道这“猪也能用”的面霜,到底还能不能多分他们几罐。 梁洁合上窗,将最后一点灯光也掩在屋内。 明天,芙蓉镇会有新的流言。 而流言这东西,用好了,比胭脂还香。 第(3/3)页